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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忙昏了头,醒来还迷迷糊糊地琢磨今岁末的祭祀当如何置办。爱之深与恨之切未必泾渭分明,数日浸渍案牍琐事,竟焐出片缕不自察的兴趣。但这一趣譬若萤火,仅于混沌之刻堪堪闪烁一瞬,等他魂鉴朗朗又猛地一激灵,自以脑袋已全然不听使唤了。

    外厢窸窸窣窣,本抑得轻微,但清晓时分听来颇类山魈幽语。

    焚术悚然而出,又逢一惊:一人正阅那摊拾掇过的札记,神观端严,猜不出合不合意。他窥觑那张久不现于人前的脸容,惊疑不定:“梓……虚?”想起令他左右支绌的庶务,脊上就是一凉:“参见教王!”

    这折亲乐变拘谨未修得炉火纯青,自然落入梓虚目中。他捐弃先谈族务的念头:“睡醒了?”话甫落,心忖这三字委实又冷又僵,容色却不觉更显严凌。

    “醒了。王来得刚好,我恰有几处疑难……”焚术亦愈端谨,将教中人事逐条阐述,言无不备,条理井然,虽略嫌粗疏,却远非当日吴下阿蒙。

    梓虚初时意不在此,但观焚术讲得切中利害,遂认真起来。一人诘一人答,札记复增,待诸事皆毕,双双误了朝食,梓虚索性就在药谷进了早膳。他幼时受严父教导,讲究食不言寝不语,焚术“一脉相承”守着这条规矩。他频频侧目,心思浑然不在饭食上,还错搛了淋蜂王浆的鸡卵,齁得食不知味。

    梓虚徐徐刮去最末一丝蜂王浆:“为何心不在焉?”他蹙眉,“我让青芷停一日课业,爱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吧。”

    焚术前一刻才敢断定这人是教王本尊——南疆少有人像梓虚这般嗜甜——这霎又不笃信了。他被“爱做什么便做什么”砸得昏昏然:“你真是梓虚?莫不是在捉弄我?”

    梓虚:“……改罢三日课业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我一定是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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